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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谈林平之的角色变化

发布时间:2015.09.16 11:44 阅读次数:2197 出自:本站

何宝生版<a href='/data/1976.html'>林平之</a>

何宝生版林平之

  他幼禀庭训,知大盗都由小贼变来,而小贼最初窃物,往往也不过一瓜一果之微,由小而多,终于积重难返,泥足深陷而不能自拔。想到此处,不由得背上出了一身冷汗,立下念头:“终有一日,爹爹和我要重振福威镖局的声威,大丈夫须当立定脚跟做人,宁做乞儿,不做盗贼。”

  林平之道:“令狐冲,你在江湖上呼风唤雨,出尽了风头,今日却要死在我手里,哈哈,哈哈!”笑声中充满了阴森森的寒意,一步步走将过来。

  林平之在《笑傲》一书中十分特殊。作为第一个出场的人物,他贯穿了全书,深切的影响了剧情主线。爱他或恨他,都无法否认他在《笑傲》中是一位极为重要的角色。

  而谈到林平之,他令人印像最深刻的,怕就是心理的转变。如上面两段原文所显示。书初时的少年英侠到了书末堕落为一位疯狂的偏执之士。这转变是否合理?背后又有那些原因呢?这就是我今天想探讨的话题。

  林平之后期的所作所为,最为决定性,显示出他性格的有二。首先是:

  林平之道:“什么意思?我是要向左掌门表明心迹。”声音极为凶狠。突然之间,岳灵珊“啊”的一声惨呼。

  诛杀岳灵珊。

  其次是:

  林平之道:“只可惜混乱之中,我没能亲手杀了令狐冲这小贼。”令狐冲心想:“我从来没得罪过你,何以你对我如此憎恨?”

  怨恨令狐冲。

  我们先来看看第二点。为什么林平之恨令狐冲呢?

  乍看来,情形似乎很简单。他爱者岳灵珊所以妒嫉者在他心中一直有一个位子的令狐冲。尤其是考虑到令狐冲后期功成名就,武功极高且当上了一派掌门,林平之却眼盲身残,无依可靠。妒恨令狐冲似乎十分的自然。

  但仔细看,这却有颇大的问题。林平之对令狐冲的恨非比寻常。简直可说恨之入骨!

  左冷禅道:“平之,今日终于除了你'平生最讨厌之人',那可志得意满了吧?”林平之道:“全仗左兄神机妙算,巧计安排。”

  众所周知,左冷禅虽最后功亏一篑了,但却也不失为一代枭雄,乃任我行三位“不佩服”者之首。他是十分精明,不容易被欺罔的。

  同时,我们也知道:

  盈盈、林平之、岳灵珊均想:“‘左冷禅怎会知道其中诸般关节’?嗯,这人在车中,把话都听去了。”令狐冲却不明白“管保令岳没法找到”这话的用意。

  因为劳德诺,他对林平之的了解十分深入,甚至可能超越少旁听一段讯息的令狐冲。

  既然如此,他当然也知道林平之是如何看待岳不群。更是知道林平之知晓岳不群偷了他家传剑法,且当年曾背后暗算林平之,差点将他杀死。

  在此情况下。他为何会认为林平之‘最’讨厌的人是令狐冲呢?原因只有一个,那就是林平之的表现确实的证明了他极痛恨令狐冲。程度甚至远远超出他对岳不群的怨恨。

  那我们下一个问题就是,这个究竟是真?是假?先看看“假”的情况。

  任我行、东方不败、岳不群、左冷禅这些人,在我设想时主要不是武林高手,而是政治人物。‘林平之’、向问天、方证大师、冲虑道人、定闲师太、莫大先生、余沧海木高峰等人也是政治人物。

  林平之是金庸亲自声明乃“政治人物”的角色之一。看其排序,似乎只在任我行等人之下,甚至高于常被评为“政治高手”的方证之上。

  而谈到政治高手,一个常见的现像就是“心口不一”。从这点看,林平之或许是出于某种目的,口上说最痛恨令狐冲,心理有另一番想法。

  但这能达到甚么效果呢?最显然的是,这能明确自己与五岳剑派势不两立的立场。这就如政治家虽然心中也许认同,却还是会大骂对立势力中人物一般。

  不过,如果只是为了竖立目标攻击,为什么不选择岳不群?抢剑谱,暗杀,灭口,随便那一个原因都已经足够。

  劳德诺道:“我恩师十分明白事理,虽给我坏了大事,却没一言一语责怪于我,可是我做弟子的却于心何安?我便拚着上刀山、下油锅,也要杀了岳不群这奸贼,为恩师报仇雪恨。”这几句话语气激愤,显得心中怨毒奇深。

  而作为现任的五岳掌门,这也是左冷禅的第一敌人。如劳德诺所显示,要讨好左冷禅,仇恨岳不群显然是很好的选择。

  换一个方向。另一个可能是,他想隐藏他真正最痛恨的人。但是与上面一般,要隐藏,说自己最痛恨岳不群意义是一样的,甚至更为有利。除非他想隐藏的就是岳不群,但作为左冷禅的同伴,隐藏对岳不群的不喜似乎没有作用。

  令狐冲道:“你说得是。其实‘左冷禅和我也没什么仇怨’。他双眼给我师父刺瞎,五岳派掌门之位又给他夺去,那才是切骨之恨。”

  于公于私,于情于理。林平之将岳不群摆首位是百利无一害。反之,为了不知名的原因将令狐冲这位武功绝顶,势力不凡的人士牵扯进来,对自己有害,左冷禅看他节外生枝怕也会不喜。

  这样看来,林平之口是心非的可能性不大。

  那如果是真的呢?如果林平之对令狐冲的恨真的大到无法隐藏,令左冷禅看出且深刻相信呢?

  如果是因为爱岳灵珊从而妒嫉令狐冲,这在左冷禅眼里自然是不够份的,从读者的角度来看也说不太过去。

  林平之越是妒嫉令狐冲,相对的,他就必须更加的深爱岳灵珊。但问题在于,林平之对岳灵珊的爱显然是有限的。为什么?因为我们回到第一点。他愿意为了“表明心迹”这原因就亲手杀去岳灵珊,这说明林平之对岳灵珊的爱低于左冷禅友谊所能带来的利益。

  另一方面。林,岳,令狐的情爱战场上,林平之遥遥领先。就是岳灵珊都可说是大败亏输,更别说令狐冲了。且不论他对岳灵珊的情感是否是真爱,纵使是,作为胜者的他也没道理如此妒恨令狐冲。这并不符合他书初三好青年的本性。

  尤其是当我们考虑到在死前岳灵珊曾透露心意。

  岳灵珊道:“平弟,你到此刻,还是不明白我的心。大师哥和我从小一块儿长大,在我心中,他便是我的亲哥哥一般。我对他敬重亲爱,只当他是兄长,‘从来没当他是情郎’。自从你来到华山之后,我跟你说不出的投缘,只觉一刻不见,心中便抛不开,放不下,我对你的心意,永永远远也不会变。”

  林平之道:“你和你爹爹原有些不同,你……你更像你妈妈。”语气转为柔和,显然对岳灵珊的一片真情,心中也颇感动。

  而看林平之的响应,他确实也接受了这说法。林平之应该知道,一直到死,岳灵珊的身心都属于他。如此,“妒忌”作为解释稍嫌不足。但是除此之外,还有甚么原因呢?

  在继续之前,我们先回去开篇。林平之这一个角色究竟是如何呢?

  书初时,林平之可说是一位不怎么理解底层社会,活在温室中的富家子。通常这类角色往往会在困境中露出丑态。但不知是因为本性为善,又或是家教良好。在患难时,林平之的表现可圈可点。

  林平之道:“这件事是孩儿做出来的,大丈夫一人做事一身当,孩儿也……也不害怕。”他口中说不怕,其实不得不怕,话声发颤,泄漏了内心的惶惧之情。

  灭门一案与书初的打抱不平不一般,前者他是仗者自家的势,认为不会有问题。但此时他是明确的理解事态的严重且十分的惧怕。没经过考验的他,就是躲藏起来也没有人会怪他。但实际上呢?他确实说到做到,敢作敢当并非空话:

  忽听得林平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:“我在这里。”众人大喜,奔到门口,只见林平之高高的身形正从街角转将出来,‘双肩上各负一具尸身,正是死在街上的那两名镖师’。林震南和林夫人双双抢出,手中各挺兵刃,‘过了血线’,护着林平之回来....林平之笑了笑,心下‘说不出的难过’:“都为了我一时忍不住气,杀了一人,以致这许多人为我而死。我‘若再贪生怕死,何以为人’?”

  为了令牺牲的镳师能够安葬,他冒者生命危险独自过了血线。全局镖师和趟子手没一个比得上他的义气。而更重要的是此处的独白。一人作事一人当确实是他心中的想法,他十分不愿为了自己牵涉他人。

  这一点一直到灭门后也是如此。

  农妇骂一句,林平之退一步。那农妇骂得兴起,提起扫帚向林平之脸上拍来。林平之大怒,斜身一闪,举掌便欲向她击去,陡然动念:“我求食不遂,却去殴打这乡下蠢妇,岂不笑话?”硬生生将这一掌收转,岂知用力大了,收掌不易,一个踉跄,左脚踹上了一堆牛粪,脚下一滑,仰天便倒。那农妇哈哈大笑,骂道:“小毛贼,叫你跌个好的!”一扫帚拍在他头上,再在他身上吐了口唾涎,这才转身回屋。

  风波恶不与乡下人计较,毫不恃技逞强,被萧峰与丐帮长老们评为好朋友,好汉子。林平之这里的表现毫不逊色。需知,到目前为止,我们都是从林平之的视角看故事,他的心理活动并无法隐藏。

  从这些与后面为令狐冲挺身而出等举动看来,林平之一句少年英侠是当得起的。

  林平之在开篇中,自己的信念与目标都是作一位顶天立地的大丈夫。这一点纵使家破人亡,受人羞辱甚至生命关头时,他都不曾偏离。

  但到了书末。牵怒无辜,杀妻投诚。这显然算不得一位好汉。很明显,他的信念因为某些原因被动谣甚至完全改变了。但看书中他的言行,他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的不同,甚至认为自己没错,其它人都在害他。

  在心理学上,确实有不少这种例子。但从书中所显示的原文中,我认为林平之在‘不自觉’的情况下,‘非理性’的‘修改’了自己的信念,原因可能在于认知失调。

  甚么是认知失调?当自己的想象与眼前的事实不符合,此矛盾会令我们感到焦虑与不耐。这种感觉会令人产生简轻矛盾的趋动力,但因为过于强烈,往往会造成偏差或反作用。

  林平之幼禀庭训,且活在温室中,不甚了解人心险恶。短短时间中,他的人生观连续数度被《笑傲》中充满政客的江湖人士背叛,此所形成的的原动力十分强烈,迫使他在无法深思熟虑的情况下,踏上了错误的道路。

  从书中可看出,林平之真正的改变是在五岳并派前后。这看他为了岳灵珊的名声,明知打不过还怒不可遏,誓死周旋可看出。那此时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呢?

  这里有三个关键点。分别为‘家庭’,‘社会’与‘感情’。

  我们先看看家庭。林平之在开篇中,十分以自己的家庭为傲:

  林平之道:“咱们十省镖局中一众英雄好汉聚在一起,难道还敌不过什么少林、武当、峨嵋、青城和五岳剑派么?”

  但现实中,仅仅一个青城派就将福威镖局给挑了而他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。这令他十分自卑,原文说他“信心全失”。但峰回路转,因为旁听到华山门人的闲聊,知道了曾祖林远图的威风,这大起大落,自卑转为自大。

  他听到的传闻是,当年的长青子钻研了数月,一直没破解的把握。余沧海的武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对上福威镖局胜负难料。到了林平之这里却成了辟邪剑法天下无敌。只接受且刻意去寻找有利于自己认知的证明,无视其它看法。这应属于协调认知。

  至于社会呢?这里谈的自然是岳不群。岳不群在江湖中是公认的道德之士。在危难时救了他,对林平之而言,他活脱脱的是如书本中的大侠士活过来了一般:

  林平之当木高峰的手一松,便已跳开几步,眼见这书生颏下五柳长须,面如冠玉,一脸正气,‘心中景仰之情,油然而生’,知道适才是他出手相救,听得木高峰叫他为“华山派的岳兄”,心念一动:“这位‘神仙般的人物’,莫非便是华山派掌门岳先生?

  但他心目中的英雄,为了夺抢自家的剑法:

  林平之道:“‘岳不群一剑砍在我背上’,我受伤极重,情知无法还手,倒地之后,立即装死不动。那时我还不知暗算我的竟是岳不群,可是昏迷之中,听到八师哥的声音,他叫了句:‘师父!’八师哥一句‘师父’,‘救了我的性命,却送了他自己的命’。”

  居然背后暗算于他。偶像的破灭造成了他人生观的极大冲击。这里林平之很可能改变了自己的认知。甚至可能有“我以前的想法都是错的,这才是真正现实”的偏执。从阴谋的角度看待他身旁的所有人,或许就是因为要减轻他人生观与现实的矛盾,完全否定前者认知,使他与后者相一致的结果。

  最后是感情。

  我们再度去看金庸所写的后记:

  有评论家查问:东方不败自宫后搞同性恋是否可能?自宫并非同性恋之必要条件或必然发展。男性同性恋是历史事实...‘同性恋自居女性者常喜作女妆,此为性癖好,与自宫与否无关’,亦有先同性恋再作变性手术者。埃及、中国数千年宫廷中皆有太监,无男性性征,但并非必转为女性性格。

  这段话挺有意思的。提到葵花宝典,给人的印像除了速度极快外,自宫后会性格大变,渐为女性化也颇深入人心。但仔细想想,练了葵花的四个人中,有此迹像的其实只有一个半。

  从岳夫人谈岳不群的改变看,除了声音变尖,胡须落下外,岳不群并无其它改变。而林远图从江湖传闻看来也颇有英雄气概。

  在书中明确的着女装,甚至与男性相好的其实只有东方不败一人,但因为她的气场太过强势,让我们误以为她是葵花的代表。从金庸的说法来看,她之所以女性化,是因为其原本就有性别认同障碍,与自官当是无关。或者说自宫只是令她开发出自己的本性。

  那林平之呢?

  盈盈慢慢转过身去,忽道:“你那林师弟,‘穿的衣衫好花’。”说了这句话,走向自己骡车。 令狐冲微微奇怪:“她说林师弟穿的衣衫好花,那是什么意思?林师弟刚做新郎,穿的是新婚时的衣饰,那也没什么希奇。这女孩子,不注意人家的剑法,却去留神人家的衣衫,真是有趣。”

  令狐冲一定神,见他穿的是一件翠绿衫子,袍子角和衣袖上都绣了深黄色的花朵,金线滚边,腰中系着一条金带,走动时闪闪生光,果然是十分的华丽灿烂,心想:“林师弟‘本来十分朴素,一做新郎,登时大不相同了’。那也难怪,少年得意,娶得这样的媳妇,自是兴高采烈,要尽情的打扮一番。”

  他一进草棚,令狐冲便闻到一股‘浓洌的香气’,但见林平之的服色‘考究之极’,显是衣衫上都熏了香,帽子上缀着一块翠玉,手上戴了只红宝石戒指,每只鞋头上都缝着两枚珍珠,直是家财万贯的豪富公子打扮,那里像是个武林人物? 

  令狐冲心想:“他家里本来开福威镖局,原是个极有钱的富家公子。在江湖上吃了几年苦,现下学成了本事,那是要好好享用一番了。”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块‘雪白的绸帕,轻轻抹了抹脸’。他相貌俊美,这几下取帕、抹脸、抖衣,简直便如是‘戏台上的花旦’。

  金庸多次的强调了他的服装打扮。先是盈盈提起,接者又深入描述。这如果只是单纯的作为“他习练了葵花宝典”似乎说不过去。如上面所言,自宫与穿着习惯是没有必然关系的。声音尖锐,脸上无须才是恰当的左证,尤其是经过岳不群的例子。

  也有人提出,熏香绣花会否是因为林平之想引人注目?但一来,林平之似乎循次渐进的衣着越来越华丽。二来如令狐冲所显示,武林人士在意的只有剑招,如果不是盈盈,他根本不会注意。最后,林平之自已也说了,以他的快剑之威,只要传出去就必定能名震天下,他的衣着打伴无关紧要,特别是他的观众除了自身不保的青城派外,主要也只是一群尼姑。

  金庸以快剑与声音尖锐来联系岳不群与东方不败。他却以快剑与华丽衣衫来暗示林平之的自宫。除了可能想要变动之外,会否想要说明林平之比岳不群更加类似东方不败呢?

  曾有研究显示,所有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同性恋的倾向,不过多数人少到可以完全忽略。而如果一个人拥有强烈的同性恋的倾向却不愿承认或刻意忽视,这可能会造成反向作用(Reaction Formation)。

  林平之因为生来俊美,对于这类事情特别在意。

  那姓余的年轻汉子笑道:「贾老二,人家在骂街哪,你猜这兔儿爷是在骂谁?」林平之相貌像他母亲,眉清目秀,甚是俊美,平日只消有那个男人向他‘挤眉弄眼的瞧上一眼,势必一个耳光打了过去’,此刻听这汉子叫他「兔儿爷」,那里还忍耐得住?

  飞鹰走犬,自号男子汉大丈夫。这些除了个人喜好外,也许也是林平之为了证明自己所做的。虽说如此,在开篇中,他还是多次被称为“大姑娘”。就是自家人:

  众镖师面面相觑,都佩服他三人胆气,均想:“总镖头英雄了得,夫人是女中丈夫,那也罢了。‘少镖头生得大姑娘似的’,居然这般天不怕、地不怕地向敌人喝骂。”

  镖师对林震南的印像是英雄,对夫人的印像是女中丈夫。但出事之前,他们对林平之的概念却只是“生得大姑娘似的”。

  金庸中,俊美的男子不少。段誉杨过等都有过此形容词,然而,因为相貌俊美被称为大姑娘似的,除了女伴男装的几位外,就独此一例了。这是否是有意义的呢?

  回过头,我们看一下东方不败的描述:

  任我行、向问天、盈盈、童百熊上官云等和东方不败都甚熟悉,这声音确然是他,只是恰如捏紧喉咙学唱‘花旦一般’,娇媚做作,却又不像是开玩笑....房内花团锦簇,脂粉‘浓香扑鼻’,珠帘旁一张梳妆台畔坐着一人,身穿‘粉红衣衫’,左手拿着一个绣花绷架,右手持着一枚绣花针,抬起头来,脸有诧异之色....东方不败从身边摸出一块绿绸手帕,缓缓为杨莲亭拭去额头的汗水和泥污。

  华衣,熏香与花旦一般的作为。这与之前引用林平之的一段原文是否十分雷同?另外手帕虽然不分男女,但再追出数里,又夺到清军一座营帐,只见地下除了金银兵器之外,更有许多红红绿绿的女子衣裙,颜色鲜艳,营帐边又有胭脂水粉、‘手帕’钗环等‘女子饰物’。

  金庸中更是女子必备。他小说中使用手帕的大半是女性。

  在林平之身上,无论是容貌上的设定,形容上的用词又或是行止举动的雷同。种种迹像似乎都在暗示他与东方不败的类似。若果真有次暗示,那金庸是想说如果有机会他会成为超越东方不败的武功高手?还是他未来可能也发展为喜作女妆?我认为应该是后者。而假设这确实是真,那他可能也是金庸所谓的“同性恋自居女性者”。

  于是,我们现在有一位人,对他人眼光十分在意,刻意避免男风娈童,但内心深处却是性别认同障碍。这可是典型的认知失调。原本这并不是问题,但当婚礼渐渐接近,他被迫面对,在无法消除矛盾的情况下,时常的紧张状态导致焦虑与烦躁是十分合理的心理现像。

  在书中他说:

  林平之哼了一声不答,过了一会,说道:“我见到剑谱之时,和你好事已近。我几次三番‘想要等到和你成亲之后,真正做了夫妻’,这才起始练剑。可是剑谱中所载的招式法门,‘非任何习武之人所能抗拒’。我终于……我终于……自宫习剑……”

  但事实上红叶禅师显然就抗拒了,林远图怕也是等了一段时间。林平之明知练了会有杀生之祸(若非岳灵珊从中遮掩,岳不群知道他们没有同床或许早就动手了),但他还是等不了几天就练了。林平之经过灭门惨案后真的会如此不分轻重吗?

  或许真正令他无法抗拒的并非武功,而是消除矛盾,令他不必面对自己感情的欲望。但这只是治根不治本,在焦虑的情绪下,林平之越来越暴戾,易怒且不理性。

  (题外话:东方不败身为日月神教教主却有性别认同障碍,这也可能造成认知失调,而可能正是此焦虑导致东方不败杀了自己七个妻妾,且为了进一步的消减认知上的矛盾,修改了自己的信念成了“甘扮女子,自居妾妇”的同性恋者。从其最终之语,“爱上” 杨莲亭怕确实是东方不败心理谬误。)

  ‘家庭’,‘社会’与‘感情’。因为这三者的认知失调,造成了林平之的改变。

  家庭形成了林平之自大狂傲的性格。社会是林平之思想黑暗,无法信任他人的原因。

  至于感情,因为观念与本性的不符,在始终无法消除失调的情况下,令得他持续的维持在焦虑与烦躁的状态。

  这三者合起来,则是形成了后期林平之的人格。